清道光十三年重开水岩,卢坤主理,得三百多方砚。吴兰修当时协理,写下《端溪砚史》。卢在序言中说:“石华博士精于品鉴,成《端溪砚史》三卷。生于斯地,会逢其适,萃诸前闻,证以目验,考端石者,此其衡矣。”
这部书我读了许多遍,还把品鉴要点抄出,选砚时作为参考,现在和读者共享:
青花
“端石精妙,尽在青花,以细为上。其至碎者,如纤尘之蒙,如淡墨之晕,此乃绝品。”
“青花欲细不欲粗,欲活不欲枯,欲沉不欲露,欲晕不欲结,欲渾不欲破。如缁尘翳于明镜,如墨瀋著于湿纸,斯绝品矣。”
“青花者石之荣,鱼脑蕉白者石之髓,天青者石之肉。荣无质,必傅他质而著之。傅于天青者上品,傅于鱼脑蕉白者无上上品,唯大西洞有之。”
“大西洞以鱼脑带青花者为极品,次则蕉白带青花,次则天青带青花,次则鱼脑蕉白天青无青花者。若冰纹带青花,乃千百中之一二,谓之绝品可也。”
鱼脑冻
“冻者,水肪之所凝也。白如晴云,吹之欲散,鬆如团絮,触之欲起者,是无上品,唯大西洞有之。洁白疏散者谓之碎冻,亦复佳。”
蕉叶白
“蕉叶白如 蕉叶初展,含露欲滴者上也,素而洁者次之。”
冰纹
“洁白如蜘蛛网,如藕丝,纵横密布。”
天青
“天青如秋雨乍晴,蔚蓝无际者上也。”
马尾纹
“鱼脑蕉白之外,有细缕围之,丝丝如理发者,谓之马尾纹。其外有紫气围之,艳艳若明霞者,谓之胭脂晕。此大西洞绝品,他洞所无。”
“凡鱼脑蕉白必有火捺围之,尤难得者马尾纹耳。”
石眼
“砚心必不宜有眼。”
石色
“石色白为上,青次之,紫又次之,灰蒼黄褐为下。如云之英英,水之渊渊者,色之上也。”
石声
“石以木声为上,(中略),老坑 皆作木声,麻子坑佳者亦然,余则否。”
砚式
“砚以方正为贵,渾朴为佳。”
用砚
“凡试砚,与墨相受,如忘其石,与手相和,如忘其力者,良砚也。视其墨,四角廉厉如刀截者,良砚也。”
砚值
“今老坑大西洞十倍于小西洞正洞石,小西洞正洞石十倍于东洞石,坑仔巖麻子坑朝天巖以次递减,然较杂坑犹高数倍。”
形容青花的 “欲活不欲枯,欲沉不欲露,欲晕不欲结,欲渾不欲破”不易了解,但只要能见到“如墨瀋著于湿纸”,就行了。
除了最后一项“砚值”,其他条件越多越好。